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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福苑大火燒出科興想在香港上市的企圖與黑幕

2025年11月24日,科興與巴西衛生部簽署兩項PDP(產品開發夥伴關係)專案,巴西總統盧拉(中)出席見證,左四是科興董事長尹衛東。圖/取自科興
2025年11月24日,科興與巴西衛生部簽署兩項PDP(產品開發夥伴關係)專案,巴西總統盧拉(中)出席見證,左四是科興董事長尹衛東。圖/取自科興

11月28日在捐款宏福苑火災的企業中,赫然出現一家在新冠疫情期間暴紅的大陸疫苗公司——科興,它捐了500萬港元;與此同時,科興於11月6日向香港證券交易所提出上市申請,11月17日,上市案獲得大陸證監會備案通知;但很少人知道,科興早在2019年2月疫情爆發前,就因為內部經營權惡鬥而被那斯達克停牌;由於遲未提交財報,11月12日,那斯達克正式向科興生物發出退市決定書,11月21日摘牌下市。

由於大陸政府推動全民接種新冠疫苗,科興在疫情期間暴賺,2019年公司營業收入只有2.46億美元,但2021年科興生物營業總收入達193.75億美元,年增3694%,淨利潤達到144.58億美元,比當時的大陸「股王」騰訊還風光;科興帳面現金一度還破百億美元。

科興已被那斯達克勒令下市。圖/取自觀察者網

科興已被那斯達克勒令下市。圖/取自觀察者網

然而,疫情還沒結束,科興的業績就急轉直下,2022年銷售額只剩15億美元,年減92%;淨利潤1.14億美元,年減99%;2024年雖扭虧為盈,但明星產品新冠疫苗已停產,後續產品乏力,正在失去市場。

大陸不少防疫概念股「因疫興、因疫衰」,但科興最特別之處在於:大股東賺得盆滿缽滿,但小股東卻要「看天分紅」,這要從科興兩個創辦人說起:現任董事長、總裁、首席執行官尹衛東是從基層防疫人員做起,官方關係好;科興旗下北京科興董事長潘愛華原是北大生化博士,負責疫苗研製及拉投資。

尹衛東和潘愛華的經營權爭奪戰起於2016年,在那斯達克上市的科興生物啟動私有化,準備回到大陸再度上市,北京科興被認為是最合適的上市主體,因此,兩人分別拉攏財團爭奪科興經營權。

科興疫苗曾在新冠疫情期間大賣。圖/取自科興

科興疫苗曾在新冠疫情期間大賣。圖/取自科興

由於完成私有化需要在股東大會上得到3之分2以上股東通過,此時,強新科技集團實際控制人李嘉強,透過其控制的1 Globe Capital LLC(簡稱1 Globe)等多個主體,持有科興生物33%股權,成為2方爭取的關鍵人物;在李嘉強的運作下,2018年2月的股東大會選出李嘉強等人為新董事。

為阻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李嘉強奪取科興經營權,尹衛東啟動股東權利計畫,又稱「毒丸計畫」,即通過向李嘉強以外的全部股東增發新股,以稀釋其股權;為此,李嘉強向科興註冊地——大英國協成員國安地卡及巴布達高等法院申請變更現任董事會,要求承認新選的董事作為公司董事會成員;2025年1月,安地卡及巴布達的終審法院英國樞密院司法委員會裁定,新選出的科興生物董事會合法有效,毒丸計畫無效;科興隨後在官網發布新的董事會成員,包括李嘉強等人。李嘉強成了尹衛東、潘愛華經營權之爭的「漁翁」、最大得利者。

然而,經營權惡鬥不但造成科興被那斯達克停牌,也讓科興的弊案曝光,2016年,尹衛東承認,曾在2002年到2011年間,以55萬多元人民幣行賄國家食藥監局藥品審評中心原副主任尹紅章及其妻子,以加快審批科興生物研發的A型肝炎、禽流感、A型流感等的疫苗;後來,尹紅章被判處10年有期徒刑,尹衛東則因作為證人與檢察院合作,免於起訴。

經營權爭奪期間,2018年4月,潘愛華帶人衝進北京科興的廠區搶公章、砸門、拉閘斷電,導致600萬劑疫苗在生產線上報廢,損失慘重。這場內鬥直接導致2019年那斯達克以「未能向交易所提供要求的額外信息」為由,宣佈科興停牌。

科興董事長尹衛東。圖/取自科興

科興董事長尹衛東。圖/取自科興

那斯達克宣布科興停牌、停市後,科興股價就定格在6.47美元,總市值僅剩3.89億美元。今年1月,李嘉強控制的1Globe拿著英國樞密院的判決書,重組科興董事會,但支持尹衛東的股東賽富基金不甘示弱,7月在安提瓜也召開股東大會,要求罷免現任董事會。

為了拉攏股東支持,科興現任董事會拋出一個史無前例的「清倉式分紅」:第一階段每股發55美元,第二階段發19美元,第三階段再發20至50美元,三階段總計最高可發每股124美元,總金額74.4億美元(約530億元人民幣)。相當於把科興帳上七成的現金全部分光,把科興掏光。

面對這一清倉式分紅方案,科興股東全體贊成,目前,第一階段分紅已經兌現,小股東已經聯名上書,要求儘快兌現第二階段分紅。因為忙著股東分紅,4月,本該公佈年報的科興,卻因會計師拒簽,而向那斯達克申請寬限,直到10月底才找到新的會計師,但距離11月11日的最後寬限期只剩不到兩週,年報再度難產。

至此,那斯達克終於失去耐心,11月12日直接發出退市決定書,宣布科興於11月21日摘牌下市。

科興經營團隊算是「應變有道」,馬上於11月6日向香港證券交易所提出上市申請,11月17日就獲得證監會的備案通知。只是,香港證交所會同意科興上市嗎?市場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