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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秀枝/原來外國畫廊是這樣做生意的⋯

 冰涼的柏林街頭,卻在Linienstraße 的纽格赫姆施耐德 (neugerriemschneider )畫廊,找到溫暖元素。

 與Tim Neuge 老闆,共進素食午餐,又與Burkhard Riemschneider老闆熱情留影,留下深刻印象。

 纽格赫姆施耐德 (neugerriemschneider )畫廊,是一家以兩位合夥老闆姓氏取名,畫廊名字特別長,特別難發音的德國畫廊。

 畫廊選擇在非商業鼎盛的柏林市區Linienstraße 。有如四合院的歐式建築,拱型大門,入內是偌大廣場,ㄇ型建築群,棟棟相連,畫廊有三大部,最內側的4層樓空間,展覽空間與辧公室並置,右側樓宇的一樓還有二室陳列空間,是代理重要藝術家的常態專展,意思是任何時間去畫廊,都可以在該二空間,看到他們的作品呈現。

在畫廊主建築的三個樓層,進門就是書牆,畫廊為藝術家精心策劃的高級畫冊,整齊劃一。中間灰色極簡辦公區塊,井然有序,給人乾淨俐落感覺,畫廊要求工作人員下班前一定要收拾乾淨。

4樓是專屬廚房與餐廳。由藝術家Jorge Pardo 設計的橙飾,從樓梯空間的天花板懸掛,延伸到4樓的老闆接待賓客空間。富圖案鏡面牆壁,以紅色為底的飾燈、餐桌椅、休閒沙發,浪漫新潮,在冰天雪地的柏林冬季,特別能散發溫暖氣息。

青菜沙拉、甜菜頭紅蘿蔔配核菓入菜的主食,馬玲薯清湯,現烤德國麵包、青草熱茶、濃縮義式咖啡⋯,清淡別緻午餐,出自自家廚房,畫廊員工不分職位,共享健康美食。

德式餐飲,動物性食物為重,但該畫廊提供大家量身打造的素食健康餐,吃得大家神清氣爽,其中,老闆與員工同餐,沒有階級分別的公司文化,也令人感動。

該畫廊選擇全球維持單店經營,這樣的經營概念,有別於一般國際畫廊會在歐美亞洲分區展店,急於接近市場與收藏家。但重要性依舊擠進國際百大藝術影響力名人榜。

聚焦、深耕,信任、忠誠、友誼,Tim一語道出藝術市場經營的成功因素。目前手中代理藝術家只有23位,但關係非比尋常,不乏明星級大咖。例如中國藝術家艾未未,他的創作,從觀念藝術、建築設計、物件裝置到社會評論與行動關懷,展現了多面向的藝術能量與開放的格局,其中創作媒介素材包括:攝影、雕塑、陶瓷、大理石、腳踏車、古木器以及錄像等等。

又如,以小太陽聞名的芬蘭藝術家奧拉維爾·埃利亞松;以 《Oppenheimer酒吧》讓全世界驚艶的托比亞斯·雷貝格(Tobias Rehberger)⋯,以設計藝術概念空洞、燈飾、座椅叫座的Jorge Pardo,都讓人側目。

「我們花最多時間在與藝術家的互動,讓他們的創作理念被張顯,搭橋舖路於國際重要的展演空間,只要能墊高學術厚度,就能爭取收藏家的認同。

由於我們對挑選新代理藝術家非常謹慎,經過相當時間的了解與觀察。就因為過程太冗長,常會碰到藝術家被其他畫廊同業簽走,我們當然覺得遺憾也很懊惱,但也不能不嚴謹,畢竟藝術家跟我們的關係,是一輩子的事。

「人生當中,真正好朋友不必太多,如果一生可以維持50位至交,也就夠了⋯。畫廊經營收藏家也是一樣,雖然我們必須不斷開發不同年齡層與背景的新客戶,但能掌握到理念契合的好藏家,幾十位也很足,不必太求量化。但是理念接近,價值觀相同,也真是可遇而不可求,Tim 珍惜不已。

相對於柏林單店的不夠商業化,纽格赫姆施耐德畫廊反而可以塞進更多的理想化。縱使是畫廊定期展覽,有心電感應的優質藏家,再遠都會設法買張機票,半夜飛過來,企求與心怡藝術家保持與時俱進關係。尤其有藝術家在場的展覽,更能吸引忠誠收藏家的青睞與參與。

對於單點畫廊的侷限性,該畫廊積極參與國際藝博會,但也不貪心,一年約選擇6、7場,例如,巴塞爾瑞士、香港、邁阿密,法國飛雅克、柏林、上海西岸⋯,明年多了台北當代,希望與耳聞中高素質台灣收藏家見見面。

然而各地藝博會,兩位老闆事必躬親,親自在展場,解說作品,把他們長年來與各該藝術家相處的熟悉經驗,分享給好奇藏家。以上海為例,許多國際畫廊同時在西岸與021都設攤,但Tim 認為,與其疲於應付,不如好好聚焦,作出好結果。

對於明年元月的台北當代藝博會,纽格赫姆施耐德畫廊期待甚殷,推敲合適藝術家與作品。當然,丹麥冰島藝術家埃利亞松(Olafur Eliasson,1967-)取名為「啓蒙之球(Enlightenment Sphere)」、重達400公斤的大作,就高掛在中信集團總部大廳挑高空間,熠熠生輝,這個活廣告,讓Tim有信心再帶埃利亞深的小件作品到台北;艾未未的自行車系列,也是延續2011年台北市立美術館「艾未未‧缺席」(Ai Weiwei absent)個展,當時艾未未為北美館創作最新的作品〈永久自行車〉,以1000餘輛自行車構成裝置於10公尺高的空間展場,層層疊疊的迷陣空間,猶如傳動的抽象造形,象徵中國社會環境邁向變遷中的進行式,這件是艾未未以自行車數量創作之最,形成眾所矚目的焦點。這回自行車老話題重題,台灣藏家自然會有強烈感覺。

並非外國月亮比較圓,也不是特別喜歡擁抱外國人大腿,但在下著細雨的寒冷冬天,走訪國際大畫廊,感覺特別強烈,真的是點滴在心頭。看看國際畫廊,想想台灣藝術產業,我們真的還有許多事可以做⋯!!

作者為典藏雜誌社社長

●全文見作者臉書,經授權刊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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