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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健豐》串起永和、平鎮、佳冬的客家紀錄片

【愛傳媒張健豐專欄】2021年初《1415文創讚》製作的客家抗日紀錄片富有鄉土關懷,並以台灣人反抗日本殖民的觀點和角度來重現這場戰爭。希望民眾感受這一場台灣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戰爭氣息,知道戰爭多麼殘酷。 2021年4月11日,《林晉水墨懷舊創作展‧永和美麗傳說暨乙未戰爭》在新北市永和區的樂活共生實驗基地舉辦開幕式。一般大眾的印象,認為永和和乙未抗日沒有多大的關聯,但經作者參閱相關史料,原來隸屬中和管轄的永和鄉親,在日軍占領台北城之後,便自動結合土城、三峽等地的鄉親抵擋日軍南侵。所以,永和也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抗日故事。 畫展所展示的是,林晉近三年來為了給我們的抗日紀錄片插畫,所完成乙未戰爭的圖畫。其中,也包括由筆者主導的《1415文創讚》製作團隊,在近兩、三個月前,遠赴屏東佳冬及桃園平鎮客家莊拍攝的紀錄片,當日也在開幕式上播放。 以畫作重現台人抗日現場 過去乙未戰爭的圖畫,不論是想像或寫實的戰爭場面,大多由日本方面詮釋。此次林晉展出的圖畫,經身為策展人的筆者嚴謹考證,並以台灣人反抗日本殖民的觀點和角度,來重現這場戰爭。 除此,紀錄片還以鄉土關懷的因素設計,希望也能藉此讓觀眾省思畫面中所呈現環境的百年變遷,並帶起在地文化觀光的契機。在屏東佳冬紀錄片的片頭,我們採訪即將停駛的南迴鐵路藍皮火車,民眾搶搭的熱潮。主要是以趣味方式讓觀眾輕鬆地了解枋寮和佳冬的地理位置,以及在此可感受到的戰爭氣息。 隨後我們投宿在四周都是魚塭的佳冬民宿,訪問了主人。因外來的移民把數百年來客家先民所開墾的稻田,變成高經濟產值的魚塭,並超抽地下水,使得地層下陷,沙灘消失,包括枋寮的日軍登陸地。所以發生在2009年的88風災,造成靠海的佳冬大淹水,他們便興起為家鄉服務的念頭。之後他們開了民宿給遊客漁村體驗,並提供在地傳統客家及閩南美食的品嘗,希望帶起地方觀光。 另外,為了呈現乙未戰爭時此地抗日的情節,我們設計了一段類戲劇,利用民宿頂樓可觀看中央山脈大武山日出的勝景。因日本自稱「日出之國」,所以,用日出來隱喻日軍即將大舉來襲。片頭字幕描述:「秋老虎下的烈日當頭,雖然灼身,客家志士義無反顧,婦女也列身行伍之間」。為了表現該效果,我們讓外景主持人穿上客家婦女的藍衫衣,當太陽從山頭升起照射在主持人的臉龐上時,她的表情淡定,以此隱喻日軍登陸枋寮後雖大舉來襲,但佳冬此時已全民皆兵,並有深溝高壘的防禦設施伺候,包含水淹稻田。 桃園平鎮紀錄片,也以畫面呈現百年變遷的鄉土關懷。如古戰場的稻田,有因乾旱缺水造成的休耕;也有因農村人口外流,變成鐵皮屋工廠。而日軍曾呼嘯而過的鎮南橋下的大坑缺溪(老街溪上游),多次因附近工業區的污水遭到「屠溪」。我們也採訪了古戰場當地的里長,他延續張安樂在2015年乙未抗日兩甲子配合立碑,亦在平鎮舉辦了戰祭活動;並展示了和戰役地景相關的文創商品。 屏東佳冬蕭家抗日史蹟 為了忠於史實客觀的紀錄,我們造訪了佳冬蕭家古宅,採訪蕭家抗日後代蕭義雄。另外,在台北採訪了蕭開平。蕭義雄告訴我們,乙未戰爭蕭家犧牲很多人,所以有研討會把他們蕭家稱為蕭家男子漢。蕭開平則平實地描述了當時戰爭的情形:日軍從枋寮那裡登陸,往北向台南方向前進,第一站就會經過蕭家。因佳冬靠近海邊,所以,佳冬的村民自動把他們的稻田灌滿很多水,想辦法阻礙日軍的進攻。其實,當時不只佳冬,筆者的故鄉嘉義大林,在乙未戰爭時,也是用這種戰術,延緩日軍南侵。 位居佳冬城中樞的蕭家,其出入的步月樓,以前就有林爽文事件發生時的一個防禦工事。但是,蕭家還特別將樓外的護城河加上很多泥漿,然後加水,讓它能夠變得像泥沼那樣,讓日軍一跳下去,整個陷到胸部。 1895年10月11日,日軍近一千人從早上到中午進入佳冬城外牆,城內有幾千人,但能夠打仗的不多。蕭開平說,他聽到很多抗日後代家屬說,他們的祖母那個時候幫忙裝子彈、填火藥、燒熱水。所以,有些陷在城外的日軍被村民澆熱水、丟石頭、被土槍打中,可見當時戰鬥多麼慘烈。 抗日後代敘述平鎮戰役 平鎮的採訪,我們安排造訪「平鎮廟」(鎮安宮)。這裡是前述2015年乙未抗日兩甲子紀念平鎮戰役活動的出發點。1893年抗日義首胡嘉猷和湯家、黃家為保佑地方平安,在此興建了「平鎮廟」;並題款在留存至今的《功參造化》匾額上。由此可印證當時身兼軍職,且已年過半百的胡嘉猷在平鎮甚孚眾望,故能號召當地的湯家和黃家等,和他一起抗日。因他乳名老錦,所以他在自家夥房(胡屋)抗日之地,被稱作胡老錦古戰場。 為了採訪古戰場的現況,我們採訪當時和胡家比鄰而居的湯家抗日後代池俊鑑(外玄孫),由他現身說法,說明古戰場旁的鐵皮屋工廠一帶原是茶園,他小時候用竹子挖一挖,到處都能撿到子彈。他還帶我們去胡家夥房看水井遺跡。當時胡嘉猷因水井毀於日軍砲彈遂轉進至龍潭。但井被炸掉後,水到現在還很清澈,尤其今年初各地都很乾旱時,該地還有水,就是因為有一口古井。由池先生的敘述可證明,日方戰史所記載說,當時平鎮戰役日軍消耗了近一萬發子彈是真的,而抗日軍發出的子彈也不少。 勿忘戰爭帶來的慘烈教訓 筆者希望這次畫展,民眾藉由林晉老師的圖畫可看到過去永和的美麗,也能看到戰爭帶來的殺戮戰場,而記取教訓,不要讓痛苦辛酸再度發生。也希望能讓年輕一輩了解戰爭、認識戰爭,感受這一場台灣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戰爭氣息,知道戰爭所付出的代價。 作者為歷史研究工作者 ●《觀察》雜誌授權刊登 ●專欄文章,不代表i-Media愛傳媒立場

張健豐》嘉義人北漂見證永和發展

【愛傳媒張健豐專欄】一直以為家父那一輩是最早北漂的嘉義原鄉人,直到這次返鄉才得知,有更早一輩的鄉賢很早就北上了,在永和的新店溪畔從事採石工,空閒時還去支援農忙;晚來一輩的則從事新興的家庭代工業,可謂見證了永和30年的發展。 「北漂」從事採石工 2020年6月初,嘉南平原一片片黃澄澄的稻穀正在收割。平常應該在5月節(本省人對端午節的稱呼)才收成的稻米,當年因有閏4月的關係,提早了農忙。在嘉義大林的老家,村裡的農夫們在炎炎夏日裡結束一天的農忙後,趁著傍晚,天還亮著,在讓人垂涎欲滴的芒果樹下聚集聊天。其中兩位,輩分算是筆者的嬸婆、叔父,對久久才回來的筆者顯得陌生,但他們得知家祖父和家父後,就敞開心房,開始話家常了。 我提到家父年輕時就在大林糖廠搬運蔗渣,後來轉到今天新北市的永和擔任建築業粗工,家母在懷著筆者時,就去中和公路一村(捷運中和線永安市場捷運站一帶)的工地,幫忙搬運建材興建四層樓的公寓。從此就一直在中永和定居,算是我們村裡最早的北漂移民。 嬸婆說,她們家比家父更早到台北打拼,在永和「做石仔」,因為很好賺,吸引了村裡一批又一批的年輕人北漂,從事該行業。嬸婆還提到村裡早在光復後,因台北物資缺乏,有人將村裡吃的東西拿去台北,所謂「一隻雞換一棟樓」,讓我們聽了大開眼界。 嬸婆在1959年八七水災過後,為了生活家計和拚經濟,離開大林,舉家到永和秀朗一帶「做石仔」,即所謂的採石工。那時機械採砂船還不普遍,業者需要請工人在溪裡採石,就是駕駛木船,用長柄的砂耙,將石頭耙到畚箕裡,有大石頭就先揀掉;裝滿後,把畚箕裡的石頭,倒進船裡的篩子搖幾下過濾,篩不過的大石頭再倒回河裡。篩出來的「五分石」即建築所需要的,永和當地人稱「石鎖」(閩南語)。 砂石為永和人帶來財富 在永和的東北西三邊都有新店溪環繞著,新店溪從山上沖刷下來的砂石,會堆積在新店溪的永和段這裡。中正橋下游大都產細砂,不用雇工,可以直接挖取;而上游陸地大都產砂石,需要經人工篩過,故砂石公司要負擔篩石工資,並繳給政府基本費。永和這裡的砂石顆粒剛好是三合土所需用,加上離台北市中心很近,只有兩、三公里。因有地利之便,所以,從日據時代,台北市土木工程上所需用的砂石都是取自新店溪永和段。 據《台北州志》記載,日據末期,永和有80幾艘船隻,大都是採石船,那時還沒有機械採石船隻,都是靠船夫在河裡採集砂石,供北市建築所需。所以,採砂石是當時永和農業以外的第一大產業,也是居民累積財富重要的經濟來源之一。光復後,隨著台北市都會區的發展,採石業更加蓬勃。曾與永和仕紳楊仲佐共同奔走催生「川端橋」(今中正橋前身),畢生奉獻於信用合作事業的許加,曾在1954年和其他五人合股籌設中和實業公司,準備開採新店溪及淡水河等地區的砂石。經濟部及省府獲准後,因台北市政府遲遲不發公文,拖了六年,上級政府呼籲解決,台北市政府回覆「以適在工務局計畫採取區域之內,因而未發執照」,可見當時砂石業的燙手,人人都想來分一杯羹。 也因此時「採石工」的需求大,於是便有嘉義的村民北上參與。當時主要的雇主是蘇寶福。蘇寶福是前縣議員蘇貴碧的父親,是第一位在秀朗地區用機械開採砂石的人。他曾誇口說:「時鐘每滴答一下,他就有多少錢進入口袋。」那時約1961年左右,台北正在大興土木,買砂石都需要排隊,所以的確讓他賺了不少錢,後來買土地蓋房子。當永和不能開採後,就移到花蓮開採,做砂石外銷生意。 另一在永和採砂石的業者─「台北工業」,是大同公司的前身。業主林提灶,他的兒子是林挺生,曾擔任過台北市議會的議長。後投資電器事業,研製出全台知名的大同電鍋。至今,電視廣告裡的「大同大同國貨好」,猶讓40歲以上的民眾琅琅上口。 永和居民努力發展工商 嬸婆說,當時家鄉北漂的人在新店溪邊,搭西瓜寮─竹編的小屋居住。在「採石工」沒事可做時,聽到有人叫工支援農活,便去幫忙。當時永和還有很多水田可以收割,雖然每年可以收穫兩次,但產量比南部少。此外,他們還去幫忙採收蘿蔔,拿到大圳溝(永豐圳)去洗,順便摸蛤仔。 永和因為土壤是新店溪所沖積,古稱「溪洲」,沙壤土最適合蘿蔔生長,加上發達的水利灌溉,是冬天最適合栽培的作物。最盛時期在1950至1960年代,整個永和都是種蘿蔔的田地,到過年時,永和路上都是拉蘿蔔的板車,絡繹不絕,台北中央市場賣的蘿蔔都是永和所生產的。那時過年家家戶戶都有自己做蘿蔔糕的習慣,嬸婆她們女人家就自己堆起石頭作灶,製作簡單的蒸籠,克難地「炊糕」起來,也有模有樣的。如新北土城割稻缺工,新莊缺「採石工」,也去支援。所以,台北人稱呼他們嘉義北漂的叫做「下港牛仔」。每到5月節新店溪舉辦龍舟競賽時,諳水性還有不錯臂力的「採石工」就成為比賽的得力助手。 嬸婆還提到,在八七水災後,一些退伍軍人曾在新店溪岸邊的景美作醮以祭亡魂,當時有一個月全城禁殺豬、禁葷食,新店溪的溪水是黑的,而且是十二生肖的豬尾年,從此經濟就開始好轉。約1981年時,永和農地大多改為建地,沒有農地,蘿蔔產量就越來越少;而新店溪經年不斷由機械大量開採後,造成河床凹凸不平,昔日中和八景之一的「永和暮潮」逐漸消失,當局遂禁止業主抽取河砂。叔父提到,他們為了響應政府「家庭即工廠」政策,也北上永和到公寓改建的成衣工廠當起勞工。後來年紀大了,懷念家鄉的農田,才和嬸婆一樣回來度餘生。 樂天知命才是正道 嬸婆感嘆,上台北那時,錢賺得多卻捨不得花,一直存起來,不知道要投資土地。不過也很慶幸能把身體顧好,活到八九十歲年紀還能顧得住祖先留下的農田,歡欣收穫的成果。華燈初上時,筆者看到農民們在水圳的深水裡,正以畚箕打撈福壽螺以高價販售。能把昔日採石工的智慧用在除害上,這不就是中國人「樂天知命」的態度嗎? 作者為歷史研究工作者 ●《觀察》雜誌授權刊登 ●專欄文章,不代表i-Media愛傳媒立場

張健豐》憶永和的那一段製糖時代

【愛傳媒張健豐專欄】一般甘蔗都在比較溫暖潮濕的中南部栽培,新式糖廠也大都集中於此。但很少人知道,百年前先民曾在新北市永和區種植甘蔗,開糖廍製糖,直到日據初期台北萬華成立了新式糖廠為止。 以「永和豆漿」出名的永和,其北方沿著新店溪一帶的平原,舊稱「龜崙蘭溪洲庄」。 「龜崙蘭」乃原住民語,意為溪洲,因地勢低下,容易被新店溪的河水氾濫,泥沙淤積。清朝中葉,來自福建的泉州人遷入了「龜崙蘭溪洲」一帶平原。因當時「永豐圳」僅灌溉到南勢角庄、秀朗庄及潭墘庄一帶,泉州人便運用來自大陸原鄉的製糖技術,將「龜崙蘭溪洲」開闢成埔園種蔗,並開糖廍製糖。今和平街附近,樂華夜市一帶有一個稱「舊廍」的舊地名。「廍」即「糖廍」,就是古代的製糖場。 住在永和和平街的楊華英,是畫家楊三郎的二姐。生前曾接受《永和的第一》作者陳東華多次訪問,當時雖年事已高,但談起早年的往事還頭腦清晰,是舊廍製糖盛況的見證者。楊女士從小就送給舊廍的許家當童養媳。許家是大農戶,所開的糖廍,早年經過大水氾濫流失後,移到比較高的地方;放糖的木桶很大,要拿梯子才能取到糖。除了楊女士的見證,十多年前在樂華夜市的永平路上,工人修路挖地時,曾發現一個製糖的石車。 1891年來台灣考察的日本外交官上野專一在《臺灣島實踐錄》描述了台灣先民的製糖過程:「大約到11月中旬,是甘蔗全部成熟、糖汁充實的季節,因而割取此甘蔗,用水牛四隻從蔗園搬到製糖廠。在這裡去除葉子,用石車(石磨)加以壓榨。隨後,糖汁從石車下面板底懸出的竹林管流到煮糖室的桶內。然後將其移入第一煮鍋,用溫火加熱後,蔗汁用杓子舀到第二鍋,原第一鍋再倒入新蔗汁,第二鍋火力稍加強,用杓子掏去鍋上浮上的汁泡,以去除浮渣。然後移入第三鍋,將表面所見之穢物全部汰去,然後移作第四鍋,進一步加強火力,使其達到沸點,然後將蠣灰和花生油加以調和後投入數滴,稍過時許,其汁便凝結、濃厚。此時移入第五個降溫鍋,加以攪伴,使砂糖成份均一。」 日據初期台北糖業概況 日據初期台北的糖業概況,可從《臺灣日日新報》看出一些端倪,據稱,以台北廳下(今大台北地區)產物來論,砂糖的重要性可與茶及米並稱。北部糖產出之多者,不但供在地之用,亦足運出外洋,以居奇貨。1905年6月,當局發布製糖場的管理規則,舊式糖廍留至1906年7月,之後須改用新式機器榨取蔗汁。各糖廍依此而行,共議組織公司。其公司所在地,則按照原料採取範圍,分為艋舺及大稻埕(後稱臺北製糖公司)、枋橋三處。其中,「加蚋仔庄」(約今萬華區的南半部)和「龜崙蘭溪洲庄」隸屬艋舺製糖公司。惟將實施之時,艋舺、枋橋因職工亦多不熟練,導致機器多有故障,故另設舊式糖廓的分工場,以助壓搾;此時,從清朝即一直栽種的竹蔗逐漸減少,從夏威夷來的改良種則顯著增加,製糖量比前期增加有數百萬斤。 上野專一提到︰「竹蔗,色白,成熟時從七、八尺,可達到十尺餘高。甘蔗園種植最初將甘蔗切節七、八寸插地中(即閩南語稱的插甘蔗),僅少許草燒掉之灰散布外,為了進一步培養,不施肥料僅賴雨澤,幾乎和野生沒兩樣。」可見,竹蔗曾是台灣普遍種植的甘蔗品種,但隨著日據時期不斷引進國外品種栽種,現已不多見。大陸南方還普遍栽種,甚至研發「竹蔗茅根精」飲料佳品,具有竹蔗原來的風味,且清熱解暑,增進食欲,對於防治肝炎、傷風感冒、腸胃積熱均有良好療效。 耕作由埔園變成水田 但到了1908年初,當局將「永豐圳」延長到「龜崙蘭溪洲庄」,農家的耕作逐漸由埔園變成水田。據《臺灣日日新報》稱:「開闢之田,已過其半。插秧者,約有三分之一。現平原一望,而萬頃江田,新綠橫波,已變一番面目矣。」同年,日本人選在今萬華大理街一帶設立新式製糖工廠,稱為「臺北製糖會社」,1912年正式開工。 至1941年底太平洋戰爭爆發,大部分壯丁被征召入伍,人力日減,蔗量來源不足,工廠經營困難,遂關廠停工。 應恢復永和舊廍意象 1935年日人在「始政四十周年紀念臺灣博覽會」,提到「糖業是臺灣文化之母」。甘蔗至今仍是台灣人生活的一部分。來自大陸原鄉的傳統習俗─拜天公,會在院子裡選擇一處直對天際的空間,用兩張桌子重疊成高壇,並在高壇兩側各放一枝帶葉的甘蔗來拜祭,寓意節節上升和開枝散葉;而甘蔗和竹子一樣,象徵貞節,所以無論是以轎子或結婚禮車迎娶,都會掛著一整株有頭有尾的甘蔗。但今日,舊廍這個地名已被人淡忘,而其所在現已成為永和區和平里。對比日據時期,因里內有設置「臺北製糖會社」,而命名的萬華區「糖廍里」及設置糖廍文化園區。建議相關單位及地方人士應恢復永和舊廍的意象,以示不忘本。 作者為歷史研究工作者 ●《觀察》雜誌授權刊登 ●專欄文章,不代表i-Media愛傳媒立場

張健豐》永和陋巷中的名人事蹟

【愛傳媒張健豐專欄】昔日新北市永和近郊靠近公路村一帶,曾定居一些政府機關的要員。他們大都為從大陸遷居來台人士。如今,隨著老一輩的凋零,現只剩下一戶見證,可謂重要的活歷史。 公路村附近的陋巷 今天的永安市場捷運站已成為中永和重要的交通樞紐。在此之前,捷運站原址的公路村前面曾停靠了很多政府機關通勤的交通車。證明很多要人曾住在附近,包括知名歌手庾澄慶(哈林),也是他們的子弟之一。他們就聚居在捷運站前對面的永和區中和路501巷一帶。現今,走到巷底可到達樂活共生實驗基地(前身是國軍帳務中心),水源街對面是自來水公司,原址是昔日中和八景之一的潭墘甘泉。 4月下旬,老家在501巷的錢先生,因陪著已95高齡的老媽─錢奶奶來看林晉水墨懷舊創作展,因而和後學結識。錢先生說,他們是住這裡最久的居民,也是當初巷內12戶中僅存的一戶。所以,他們見證了不少住在這條巷子裡的名人。 因公路村所在的潭墘地區,位在瓦窯溝流域的龜背位置,相較周圍位在龜腳的復興商工及智光商工,這裡比較不會淹水;加上中央機關有意將公務人員從台北市區疏散到郊外,於是,今日的中和路501巷成為當時政府機關要員聚居的地方。當時,該巷只是一條窄窄的農路,且是死巷,加上兩邊住戶以竹籬笆作為圍牆隔離,稱為陋巷可謂貼切。 陋巷中的名人 台灣光復後,中和路501巷只有一間閩南式的三合院,直到1950年代,該巷已有很整齊的12家住戶,其中8戶是正式的。頗有名氣的是當時住在錢先生家隔巷對面的劉獅。錢先生說,作為鄰居,他們見證了劉獅首創全台人體模特兒的寫真藝術,及蔣介石的雕塑。 軍旅藝術家劉獅,字獅子,別號蒔魚老人(1910-1997)。江蘇武進人,擅長畫魚,有「畫魚聖手」的美稱;夫人童建人則擅畫花卉,劉獅畫上的字,都是童建人題的。抗戰期間,劉獅投身軍界,任第58軍政訓處長。1949年渡台後,創建政工幹校藝術系,推廣軍中藝術教育,為軍方培植文宣人才。其畫作風格獨特,揮灑自如,在台頗有藝術影響。曾在台北倡議組識美術協會和雕塑學會,並在台灣大專院校任美術系教授,可謂桃李滿天下;並且和從大陸遷居來台的文藝界頗有交情。像永和在地藝術家梁丹丰之姊梁丹美,便嫁給了劉獅的學生姜宗望。 劉獅在師大藝術系任教時,對學生教律嚴格,所以學生們做了一副對聯來形容他「獅子先生;老虎教授」,但他們畢業後經常到他家請益,相處得像一家人似的。劉獅認為,青年人血氣方剛,敏感度高,外界加諸年輕人的衝擊力要適「量」,及刺激得適「時」,則年青人所發出的反射作用會是和諧的、覺醒的、共鳴的。 另據1969年7月27日《中國時報》引述劉獅的回憶,韓戰爆發當時,劉獅在《新生報》主編漫畫周刊,因一幅建議聯軍反敗為勝的漫畫,獲得聯軍總司令麥帥的賞識邀聘。但他覺得身為中國人,正處於薪火不繼之時,且當時他已受聘政工幹校籌備藝術科的工作,豈有晉材楚用的心情,可見他當時就知道人才不外流的意義。不過後來多年後,劉獅夫婦隨兒子和媳婦住在美國。 該巷其他名人尚有裘育華(林務局土木科課長),女兒裘兆琳是台灣前駐美副代表、前立委德古來(內蒙古人)、前經濟部次長劉師誠及其他大學知名教授。 至於隔壁巷的名人,則有前經濟部長,1969年身故後後人成立防癌基金會的陶聲洋。因陶聲洋就住在錢家後面,加上娶了德國小姐,錢先生對他們家印象深刻。 而住在該巷靠中和路的庾澄慶一家,其父為前國大代表庾家麟、母為國劇著名花旦張正芬。張正芬本名張美芬,出身上海戲劇學校,與顧正秋為同期同學。據報載,張正芬每日在此享受世外桃源的清淨。除了相夫教子、勤習小楷外,也特別享受她寓所前的小花園,花木扶疏,頗富幽趣。難怪她能享有高壽。 小人物也有大格局 錢家的寓所在1982年改建成六層公寓前,為100坪的土地,也有一小花園。因之前是李參軍住的,所以有國徽等庭園造景。錢奶奶曾因在北京念得一口字正腔圓的國語,獲得青睞,在抗戰期間到農村演講和演話劇宣傳抗日。父親則在中央銀行任職,後隨政府遷居到大後方的陝西,結識了陝西幫的名人,包括監察院長于右任等人。1949年國共內戰,戰火蔓延到上海時,他們家族緊急搭乘專機來台,曾短暫定居在台北市廈門街,得以見證新店溪河岸熱絡的活動。 錢家後來搬到現址後,其尊翁仍在中央銀行會計處服務,錢奶奶也到經濟部國貿局任職,但不忘為一家老小打理家務,其中包括養雞、養鵝、灌香腸、做臘肉等。至今錢家子女都有不錯的成就,錢奶奶可謂居功厥偉。尤其,錢家不羨財富,清廉好客,且樂善好施。他們收留了從大陸來的流亡學生,以盡鄉誼之情。 未來的展望 經由錢先生的口述歷史,一來補充了這一段永和在地缺失的歷史;二來也認識到從大陸遷居來台要員的清廉樸實。今天,樂活共生實驗基地提供免費的書法、繪畫、戲劇等課程;同時也成為錢家等附近住戶的休憩場所。希望政府不要只顧著在此興建社會住宅的近利,而應規畫老少咸宜的樂齡場所,讓「文化永和、藝術造市」不淪為一句口號。 作者為歷史研究工作者 ●《觀察》雜誌授權刊登 ●專欄文章,不代表i-Media愛傳媒立場